“你重情重义，却从未让它们成为你的弱点，而我想，那正是皇家马德里所缺少的天赋。”
Chapter 12
Arteta觉得自己蜷缩在市中心的露天咖啡桌前时，仿佛都能从热腾腾的摩卡里嗅出圣塞巴斯蒂安阳光的味道
——而此时此刻，自己正等待着不知是否会赴约的某个人。
最终，他等来了Gerrard。
Arteta看着Gerrard一路上风尘仆仆，胡渣满面，还带着朦胧的眼神，眼睛红红的，一看就是没有睡好，他识相得朝服务员挥了挥手。
一杯苦咖啡放在了桌上。
“前红军队长。”Arteta特地强调了那个“前”字。
“前枪手队长。”Gerrard也煞有其事强调了“前”字。
“Xabi送你的画落我这了，而这家伙电话打不通，你收着吧，不用感谢我。”Arteta干脆利落地完成了这一历史性使命，片刻不愿多留，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家了，就一股没由来的欢天喜地，而他，全然没有注意到Gerrard一脸死人的表情，仿佛要哭出来了一样。
“终于离开着该死的英国了。”Arteta推开了椅子，起身准备离开，就在这时，他听见Gerrard小声地说：“我对不起他。”
Arteta思考了片刻才他明白Gerrard话里指得是谁时，他摆摆手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：“哈，才知道？当年利物浦那点破事被你这个队长处理成那样也真够情境喜剧的了，《唐顿庄园》都洒不出这么多狗血，当今足坛也就只有法布回家丝能与之一战……”
Arteta突然停了下来，因为这一次他终于注意到了Gerrard的表情，一行泪水从Gerrard眼眶中落下，前阿森纳队长突然就震惊了。
这……这是什么情况？Arteta心中一万头羊驼疾驰而过。
“喂……你这也太玻璃心了吧？”Arteta紧张的把手放在红军老队长的肩膀上，另外一只手端起了苦咖啡凑到Gerrard的嘴边，极其不专业的说道：“没关系，我相信Xabi已经原谅你了。”
“还有没有别的？”Steven问道。
“其实Xabi还养了你们的孩子……”Arteta翻了个白眼：“别逗了，真把自己当负心汉了？Gerrard……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？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？”
Arteta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。
Gerrard站了起来，高出一大截的大块头也没有给他现在的苦瓜脸上增添任何气势，Arteta觉得自己现在可伟岸可高壮了，尽管自己只有一米七五。
“我错了，我不应该逃避的，更不应该扔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事，我也不该逼他承认些什么，我这些都做不好，我是个混蛋队长。”Gerrard自言自语道。
“别啊，你都成混蛋队长了，我怎么办？”Arteta愤怒地联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是一名队长，他继续怒冲冲地说道：“Xabi可崇拜了你，那段时间我受伤他每天送我上下班时，简直三句话不离你，我都听烦了。你说天天听我家竹马唠嗑死敌队长的伟正光我容易吗？”
Gerrard的情绪看起来稍微稳定了一些，Arteta发现这么说还挺有效果的，于是接着说：“无论发生过什么，当年他都很快乐的。如果你否定了自己，你就否定了Xabi的付出。如果你觉得自己对他还不够好，就去找他，守护他，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狠心的话，还是他不要你了，别信就是了，他一定还爱着这座城市，这家俱乐部，这个……”
“这个人”还没有说出口，Arteta似乎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：“咿？原来我这么了解Xabi啊……果然队长当久了对通人情世故还是有好处。”
Arteta微笑的点点头。
等他回过神来，Gerrard早已经不见了。雾霾中，他看见那个红军队长朝着马路另外一头快步走去，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。
你永远也不会独行。Arteta想起自己每每同城德比时他最恨的那一首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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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abi Alonso来瑞士的第二天，就在FIFA的总部遇见受到邀请来参加会议的Florentino。这是自Alonso离开皇马之后第一次遇见皇马主席，而遇见旧雇员的Florentino立刻推掉了中午和下午的日程，选择和Alonso共进午餐。
都是马德里主义者嘛，应该好好叙叙旧——Florentino主席如是说。
吃完午餐之后，他们选择在离FIFA总部不远的槐树林背后的水库垂钓，冬日午后的阳光下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岸上聊天，没有了利益交集的两人聊起天来竟然也没有冷场。
这不禁让Alonso想起了第一次见到Florentino时的场景。
0809赛季时，Alonso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利物浦，而皇马是所有Alonso追求者中最有可能的下家。然而，他们给出的报价和最初一样，2500W欧元——即使这位西班牙中场在当赛季踢出了顶级中场的水准。
当年的Xabi Alonso才刚刚蓄起胡须，年近而立，却因为多年以来在单纯的环境里踢球，脸上依旧挂着某种年轻的骄傲，他越过了自己的经纪人和皇马的管理层，直接找到了Florentino。
“皇马提高500万欧元，我立刻向Rafa提交转会申请。”
Florentino微笑着听完Alonso下达的“命令”，然后双手交叉拖住下巴，残酷又无情的说道：“那么皇马退出谈判。你可以选择和Rafa二人两看相厌到谁先退休。”
“那银河战舰将会永远为Makélélé的出走而背负诅咒。”
听到这一句话的Florentino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意，变得阴晴不定，他冷冷地说道：“你不是拖后中场的位置。”
“但是我可以踢。”Alonso嘴角轻轻上扬，他知道自己的优势，这是他唯一的砝码：“我在皇家社会踢得是Gerrard的位置，在利物浦后撤了。而如果我到了皇马，也一样能改变我自己。”
听完这些话的Florentino什么都没有说。
但Alonso知道他赢了，皇马直接加价了1000W。
“Xabi，”自从离开皇马之后，Florentino就不再喊Alonso了，取而代之的是Xabi，Florentino漫不经心的提道：“皇家贝蒂斯的主席跟我说，当年Adán[6]是你推荐的，对吗？”
Alonso变得警惕起来，Florentino看见西班牙中场背稍稍挺直了一些，Alonso说道：“Adán从意甲回来找到了我，说他需要大笔的资金。”Alonso默认了Florentino的问题：“Mourinho曾经口头答应过他，离开皇马的三年里，如果他有超过半年的时间没有工作，皇马将会给他一笔钱作为之前对马德里忠诚的报答。”
“然而Mourinho却走了。”
“Adán想吿皇马允诺禁反言[7]。我跟他说这不现实，时限超过一年的合同需要起草，违反契约规则的只是Mourinho，不能代表俱乐部。那么他吿皇马就是死路一条……所以，我推荐他到皇家贝蒂斯，否则他的下场会比那些皇马毁掉的球员更惨。”
“太有正义感了不是什么好事。”Florentino看不出喜怒的微笑道：“Xabi，我以为你早就懂了。”
“不，我只是不想看见刚刚安定下来的更衣室又乱了。”Alonso转移了自己的视线，投向湖面，放空的眼神，就好像在说一件丝毫不值得再度提及的事情，西班牙中场的眉头微微的皱着，最终说：“那时候，我们还没有拿冠军。”
然后他听见一旁的Florentino笑了起来，Alonso转过头去看着皇马主席，而后者正在边笑边收着线，线头从水里被牵引出来，引起一阵涟漪，皇马主席将尾部的一无所获的鱼饵取了下来，扔进了环保袋里，最后将线固定在了带有磁力的线圈上。
Florentino收拾完了这些，坐得又离Alonso进了一点。
他说：“Xabi，不要想着做教练了，退役后来皇马管理层吧。”
Alonso对话题的走向和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奇怪，他下意识的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Florentino微笑着，这一个微笑不同于Alonso看到过的任何Florentino的表情。
“你在乎别人，而且没有把这种在乎变成你的弱点。我想，皇家马德里缺少这种天赋。”
[6]Adán：前皇马门将，因卡西与穆帅不和而成为首发。穆帅承诺给予Adán金钱补偿（补偿其留队替代卡西）的同时，一边暗中买来洛佩斯顶替Adán。最终，Adán在这次纷争中被俱乐部扫地出门，过得十分凄惨，甚至因为缺钱接受巴萨喉舌的采访。其家人多次控诉穆帅欺骗操控和利用Adán，使其成为了穆帅和卡西斗争背后的牺牲品。
[7]允诺禁反言：根据对价理论，受诺人对允诺发生依赖，在任何情况下对于恩惠性允诺的约束力都不发生影响。（这其实是美国法律，姑且当做西班牙也来这一套吧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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